喧嘩聲劃破早晨的寧靜,正是城裡的市集最熱鬧的時刻,兩抹修長的身影悠閒得晃著,銀髮的青年臉色很糟,明顯沒睡飽的那一種。
「安加西奈你有要買東西嗎?」神闇沒好氣臉,他想不管是誰睡的正好眠時被一腳踹醒都不會開心吧?
「早起對身體好啊,一直窩在神殿對身體不好。」正當的理由配上理所當然的語氣,在外人眼裡帥氣的笑容神闇只覺得刺眼。
這混蛋肯定在記昨天的仇!不過就是水潑到衣擺而已啊!潔癖成這樣根本就是有病啊!
雖然很想一拳揍下去,但礙於腹側還有昨天對打留下的傷口,為了避免傷口裂開,神闇決定先忍下這口氣,機會要找總是有的,他才不信他會一直輸。
難得能夠出來就好好把握吧,畢竟,神殿在怎麼華美莊嚴,終究是個牢籠,能夠到戶外走走對自小在黑暗中成長的他依舊是相當有吸引力的,像個孩子般對一切陌生的事物感到好奇,忍不住的想去探索發現。
想通後,秀美的臉龐褪去不滿,清藍的雙眼開始四處張望,對於身旁笑的欠扁的人打算來個不應不理。
一攤攤的逛過,偶爾停下腳步多看一眼、問一下用途,其實,這樣他就很開心了。
「欸、手伸出來。」回神殿的路上,安加西奈突然冒了一句,表情有些奇妙,硬要解釋的話、像是彆扭。
「啊?」不明白對方在賣什麼藥,神闇還是乖乖伸出手,常常一言不合,但他知道安加西奈不會傷害他……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輕的重量壓在手上,神闇定眼一看,是本書,褐色封面非常眼熟。
沒幾秒他就想起來了,這本書不只眼熟,剛剛在市集裡的舊書攤上他還翻過。
「這該不會是你用身分特權拿來的吧?」書交給他的意思他大概懂,但無法斷定,畢竟安加西奈沒說是要送給他的,問了又怕被他調侃,那人惡劣的個性他太瞭解了。
「……不要就算了。」口氣不佳,俊帥的臉上寫滿不自在,伸手作勢拿回,神闇快了一步將書藏到身後。
「……謝謝。」書都收下了——縱使安加西奈沒說是要給他的——道謝總是要的,他才不像某人一點禮貌都不懂,雖然他自己也說的不甘不願就是,「是說、你怎麼會突然想買?」
怎麼會突然想買給我?最後兩個字他悶在嘴裡不敢說出口,好像太自作多情。
「你不是看了很久?想要幹嘛不開口?」
他們兩個沿路都一起走,神闇對哪些有興趣他都有住意到,許多東西友拿起來看、問問用途,只有這本書拿起來翻了很久,被催促後才放回去,眼神還有些不捨。
這樣的反應表示是想要的,對吧?
跟別人相處從來不是安加西奈的專長,活在自己的世界他不曾覺得孤單,其他人都太弱太蠢他不屑跟他們相處;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能如此注意一個人的,一個父親以外的人。
面對安加西奈的問題,神闇只是翻翻白眼,「開口你就會買?」何時變好心了怎麼他都不知道?
「看心情囉。」馬上變回討厭的嘴臉,神闇慶幸自己從來沒奢望過自戀狂會變善心人士。
還來不及回嗆,安加西奈的下一句話就讓他靜默。
「真麻煩、你不開口誰知道你在想什麼?」風輕雲淡的一句話,打在神闇心上卻成了重重的一擊。
很多事,開口也無法改變,像是早就被寫好的劇本,遍體鱗傷依然被 迫向前邁進。
他早已學會沉默,活在黑暗的無奈安加西奈當然不懂,神座祭司是何等崇高的存在,如同兩個不同的世界。
蒼白的手輕撫著斑駁的書面,許許多多的話,最終埋沒在無聲的嘆息中。
※t ※ ※
地底下的空氣除了冷還是冷,吸入肺中像千萬根針扎上心口,密密麻麻的痛。
如果說漫長的時光有什麼好處,大概就是帶走了他的知覺,痛到麻木已然無覺。
「開口說……說什麼呢?」雪白的髮在漆黑的房內閃著光芒,青年嘴角的笑沒有溫度。
說了,誰也不能為誰留下,出不了口的挽留最終消散。
說了,血緣身分依然刻劃在血液中,於黑闇中寫下百年的孤獨。
說了,一個妄想的夢,圓不了。
僅剩嘆息。
END
媽喔我多久沒更痞客了!
恩...總之就是我還活著然後趕稿趕備審喔喔喔(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