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本試閱第二發www
他熟悉每個人手掌的溫度,被摸頭的次數累積下來,他不用抬頭看就能靠力道、節奏與溫度分辨出碰觸自己的是誰。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大概是因為身高的關係讓其他人覺得順手。每次看著球場上的隊友高大的身影,總會想著自己總有一天也要像他們一樣高大,可是這樣的想法在被頭髮被一群人弄亂後便又覺得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特別是在那個人最後替自己整理一頭亂髮時,感受到那難得輕柔的力道。
忍不住地習慣性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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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為球場裡的燈光太亮還是他的光都太過耀眼,抬起頭眼睛都會反射性的微微瞇起,映入眼的是一張張開心藏不住的臉,而自己的雙眼在穿過幾個高大的身影後,落在那個即使不高大卻強大到讓人難以直視的人身上。
青峰的手黝黑厚實,擊拳的力道輕而快,揉他頭時卻是最大力的一個,起床後好不容易才壓平的頭髮被揉的凌亂,嘴上說著自己會很困擾請對方住手的話語,可黑子總是淡淡然的臉會泛起淺到難以察覺的笑容。
黃瀨的手很漂亮,修長纖細但不纖弱,摸上頭的手說是揉不如說是摸,明明是個高大的男生卻常常像撒嬌般的一手抱住他一手摸亂他的頭髮,接著很快的整個人蹭了上來,那張模特的臉才是弄亂頭髮的原兇,黑子即使有點困擾也不曾真正閃躲。
綠間的手整潔乾淨,平時就看得出來有在保養,要這個嘴硬又愛死撐的人明白的鼓勵或露出開心的笑容是不可能的,難以察覺的關心在經過身邊時藉由覆上頭的手傳了過來。
就僅是覆蓋,不是揉也沒有摸,在往前踏出時便拿開,短暫的觸覺遺留。
紫原的手很大,一手能輕鬆拿起籃球,罩住黑子的頭時會壓到黑子的瀏海遮蔽住部分的視線,有些重又有壓迫感,不過幾次下來習慣後倒也無感了;比起這些,真正讓人困擾的是紫原手上的零食碎屑跟油漬,實在不喜歡食物的味道殘留在身上特別是頭髮,聲明過許多次仍是沒什麼用,若不是赤司受不了整理時總要剝掉那些碎屑而出聲警告,大概會一直被這麻煩困擾。
赤司的手修長且骨節分明,跟黃瀨的比起來更像是音樂家的手,那雙手若在琴鍵上舞動會是很美麗的畫面,從容優雅。
跟其他四人溫熱的掌心不同的是,赤司的手偏涼,接觸到運動完散發著熱氣的身體時尤其明顯──更像是冰冷。
第一次感受到那冰涼是那人伸手撫上他的臉,碰到的瞬間黑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被歸類為閃躲的舉動讓赤司不是很滿意,察覺氣氛不對的黑子連忙開口試圖化解眼前的危機,他一點也不想與這人作對,直覺告訴他那是自殺的行為。
「赤司君的手很冰呢。」天藍色的眼一如既往的沉靜,出賣他的是語尾裡輕微的抖音。
他並不是因為恐懼眼前的人而退縮,是被那隻手的冷涼嚇到;之後引起對方的不滿、那危險的笑容,卻是真正讓黑子感到害怕。
與黑子相距不到一尺的紅髮少年滿意地笑了。
伸出的手這次多了幾分強硬,冰涼的手貼上溫暖的頰,抬起黑子的臉與自己對視,傾下身在他的耳邊低語,尚未完全換聲的聲嗓不特別低沉,卻帶有讓人無法拒絕的魅惑磁性。
「是啊,天生的。」對於這次沒有閃躲的順從,在黑子看不到的角度,赤司的笑容加大了幾分。
「再有下一次,就視為抵抗。」
你知道我不許別人忤逆我的,哲也。
就算是無意識的也一樣。
「……是的。」
像是接觸到的溫度無法傳遞過去,頰畔的那隻手冰涼依舊。
沒有什麼事是無法習慣的,就像平時的練習,一開始連基礎都難以做完整套,漸漸適應後無理的三倍五倍要求也能在極限前達成,甚至不懂之前的自己怎麼會做不完一套基礎練習。
漸漸習慣而變得理所當然,成為不可或缺的存在。
那雙微涼的手與其他人的溫度不同,與主人一樣的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卻總是在最後替他整理被弄亂而東翹西翹的髮,少了壓迫的氣場,讓人難以跟球場上那個王者架勢的少年聯想在一起。
明明是冰冷的手,卻溫柔得讓人產生溫暖的錯覺。
能夠偶爾猜中赤司的想法,但黑子並不敢說自己了解對方;說熟不熟,互動很多也貌似親暱,但黑子從來就看不清對方笑容裡的真偽。
可他開始依賴起這冷涼的溫柔。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不敢拒絕,不能拒絕,不想拒絕。
對黑子而言,這是赤司不用言語的認同。
他是知道的,若是沒用的棋子,那人根本不屑一顧,遑論碰觸。
試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