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生 @ 紫色月夜 :: 痞客邦 ::

還有多久呢？距離我的死期……

病房裡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和維生器運作的聲音，機械式的。

就像他，石梵，的一生。

怎麼說呢？現在的心情像老頭子。

他一直個乖乖牌，除去已無記憶的幼兒時期，幾乎都是在唸書。

直到現在，他已經二十歲。

努力到現在卻是這樣的結局，還是有那麼一些不滿意吧？

很不公平。

雖然他知道，公平，是不存在的。

慢性骨髓性白血病，所謂血癌。

很莫名其妙，真的。

活不了多久了，除非進行幹細胞移植，可是找不到符合的人。

時間，不多。

不過還好，他只讀書，沒有別的。所以雖然家人會很難過，可是沒多少需要留戀的。

只要帶我走的使者別讓我太痛苦就行了。

石梵也真的別無所求。

迷濛中又沉沉睡去，下次清醒又是什麼時候？

不重要，沒有知覺的走也不錯，好累。

阿，我還活著……

疲憊沉重的睜開眼，一名藍髮少女站在身旁。

她的頭髮是深海的藍，瞳孔也是，但多了些清澈。穿著灰色西式洋裝，像個娃娃。

其實他沒看過海，整天都捧著書，就算海在身邊大概也不知，可是他就是知道這少女的髮色是海的顏色。

可惜她沒表情，笑起來是很美的吧？石梵想。

妳是誰？

他發不出聲，兩人就這麼面面相覷。

「我嗎？我叫凡，不及格的死神。」像是會讀心。

很中性的名字。不及格死神？

「這樣不方便吧？」語畢，她手一揮。

身體變的很輕，他坐起身，身體跟靈魂分開了。

「不會痛？」沒有想像中的痛苦。

少女笑了，「只是靈魂脫離，肉體可沒有停止運作。一直讀心很麻煩。」

她沒說錯，維生器沒發出刺耳的聲音。

「妳不是來帶我走的？」還想說終於等到了。

「我說過我是不及格死神……，你真的想走阿？」細長的眉挑高。

我真的想走？

是阿，沒有什麼留戀，幹麻還留著呢？

其實他也沒什麼活著的意義，死亡他不怕。

「其實你留戀的很多？」凡垂下眼簾。

他苦笑，留戀什麼？書嗎？

「留戀的不一定是經歷過的，」抬頭對上石梵的眼，「你沒有回頭看過？」

「妳不是知道嗎？就只有書而已。」

「回頭看看吧！別看那些乏味的日子，看錯過的是什麼。轉頭看看。」

很奇怪的話，可是他轉頭了。

那一瞬間，他像穿越空間，死神不見了。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的日子，但是黑白映像。

就說只是在唸書，可是出現了別的聲音。

他驚訝，那不是屬於他死氣沉沉生活的聲音。

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心臟的地方，很難受。
這感覺比死亡更痛苦。

「為……什麼？」摸了摸臉頰，沒有眼淚，可是他知道自己在哭。

這就是……他所留戀的？

一陣天旋地轉，凡又出現在他眼前。

「看到了吧？」

望向自己失去靈魂的軀體，那臉上佈滿淚痕。

他看到的，是他所錯過的。

錯過的很多，郊遊、旅行、運動會、同學會……。

為什麼，他都沒有、都錯過了？

大家，都在笑。唯讀石梵例外。

那時他覺得沒什麼，現在卻覺得，很可惜、很難過。
真的……太多了。

突然間他羨慕，卻來不及。

時間不會回溯，回首也來不及。

在少女死神面前，他大哭了一場。

死神什麼都沒說。

我真的想死嗎？

現在他知道答案。

他留戀的是過去錯過的，而不是曾經擁有的。

「活下去吧，你時間未到。錯過了，就補回來呀。」說完，死神就消失了。

石梵看了手心，那是死神的眼淚。

很漂亮，卻也很哀傷。

夜，很久。

「凡，妳又來了。石梵是我即將收割的人，做什麼干涉。」

黑色斗篷，黑色鐮刀。

「這麼小器做什麼？爵。」凡心情很好。

爵其實不太在意，他是這島上的死神主管。盡職則是一回事，親情又是一回事。

凡是他少數的家人，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

「別逼我把妳軟禁。」

凡只是笑。消失於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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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沒有把淡淡的哀傷帶出來?

別懷疑~這是短篇......

沒後續，以後有機會可能會寫凡跟爵的事

只是"可能"!

我總是寫不好短篇，不小心引申的太長= =

好難克制說.....